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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5 来源:句子图

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不会来夜城，她也不是个多有雄心壮志的人。只是那个家，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商绍城听着岑青禾的话，他出声问：“那你就是想要个有钱的男朋友了？”
岑青禾脑子反应不似以往那么快，轻眨着眼睛，她看着商绍城，几秒之后才说：“我自己能挣钱，为什么非要找个有钱的男朋友？”
商绍城淡笑着回道：“女人的梦想，不都是靠男人养着的吗？”
岑青禾闻言，有些发愣的沉默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无奈又伤感的笑容来。
“是啊，以前是想靠人养着，不过我有个朋友说得对。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最好。”
商绍城说：“听你这话，男朋友劈腿了？”
岑青禾垂下头，轻轻摇了摇，不想聊这个话题。
商绍城见状，也不八卦她的私生活问题，只是就她目前的困扰说道：“你说上司爱占人便宜，同事里又都是些勾心斗角的，可你有没有换个角度，或者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
“占人便宜，是因为他有占人便宜的资本和能力，他是你上级，你得听他的，你可以选择跟他撕破脸，这样你就不用受委屈，不过九成的可能，你得换一份新的工作了。而且你不能保证，你新东家的上司一定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未必不会刁难女人，万一她是个同性恋呢？到时候你还得克服性别上的障碍。”

“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更不必小题大做，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从小到大，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决定了这个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手段去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你自己不喜欢明争暗斗，这是你的问题，你有什么理由去剥夺别人争取利益的权利？”
商绍城的这番话，简直让岑青禾大跌眼镜，她甚至有片刻的酒醒冲动。当然，不是觉得他的话有多对，只是惊诧他的‘三观’。
定睛看着他隐匿在光线背后的俊美面孔，岑青禾满脸不确定的表情，出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做的是对的？”
商绍城靠在柔软的宽大沙发中，动作随意而慵懒，声音也是淡淡的，“我没有说他们做得对，只能说选择善良和公平，这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和约束。可谁又能时刻用道德当做日常行为做事的准则呢？你做不到，别人同样做不到。如果你的上司和同事真的错到犯法的地步，那你大可以去警察局告他们，何必躲起来一个人哭？因为你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潜规则’，是职场中普遍存在，甚至是必有的一种现象。你之所以委屈，归根到底，是因为你没本事反抗，只能选择忍耐，而不是他们做错了多么离谱的事情。”

岑青禾一直以为，这么有理有据又让人难以辩驳的话，只能出现在辩论赛或是法学系的人口中。可商绍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坦然到让她觉得这事儿本该如此。
一时间，岑青禾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不成是她自己太矫情？
正想着，商绍城忽然身子前倾，从靠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变成了手臂搭在腿上的悠闲模样。他一张深邃立体的面孔，从光线背后显现出来，凑近岑青禾一些。
岑青禾见他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反而是带着几分包容的淡笑，他轻声道：“韩寒都说了，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弊。“
她定睛看着他的双眼，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那双眼睛天生会蛊惑人，她只觉得自己被那片黑色迅速吸收进去，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直到商绍城薄唇开启，声音低沉且充满诱惑性的问道：“要我帮你吗？”
这声音隔着岑青禾背后的喧嚣与热闹，竟是顺着她的耳朵，直接钻到了她的心里面。
心底顿时激灵一下，她后知后觉，猛地回过神来。略显仓皇的别开一眨不眨看着他的视线，她摇头回道：“不用了，谢谢商总监。”
商绍城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光亮，闻言，他出声说：“你放心，我说过保你在销售部的工作，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至于你平时跟上司和同事怎么相处，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做人不必太较真儿，职场有职场的一套规矩，你才刚来上班，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学。”

不知为何，岑青禾被商绍城给说动了。
她原本挺较真儿一人，也一直觉得是张鹏跟方艺菲和艾薇薇那帮人不对，可商绍城三言两句，竟是让她扭转了观念，觉得他说的没错。
委屈是因为她自己还不够本事，被人欺负，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她自己怂。
既然是每个职场新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别人都能挺过去，她为什么不能？
心底瞬间充斥着勇气和莫名的自信，岑青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她看向商绍城，目光坚定的说道：“商总监，今天听你这番话，真的对我帮助特别大。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在售楼部好好工作，我会努力平衡跟上司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不会辜负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这些道理。”
商绍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来，点头回道：“好，我祝你以后在售楼部的工作，一切顺利。”
岑青禾心底别提多感动，在这样繁华却又充斥着冷漠的大城市里，在她最委屈迷茫的时候，有个人可以伸出援手，给她指出一条路来，她真的……
强忍着上涌的酸涩，岑青禾拿过茶几上的空酒杯，顺手倒一杯酒，然后端起对商绍城说：“商总监，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

商绍城也拿起酒杯，跟她轻碰了一下，淡笑着道：“不客气。”
岑青禾仰头干了一杯酒，觉得这杯酒是她今天喝的最痛快的一杯。
这边她才刚放下杯子，只听得身后一阵很近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在唱，“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儿啊，西边儿黄河流……”
这声音距离岑青禾太近，近到她觉得那人就在她身边。转头一看，只见珠帘后头，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他一手拿着话筒，珠帘半掀，唱的特别忘我，可脸上的戏谑表情，却是不言而喻。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儿别放心头。”
男人是地道的夜城人，因为儿化音很重，就连唱歌都带着夜城腔调。
唱完主歌在等间奏的时候，他站在珠帘后头，伸手扫开其中的几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跟商绍城的脸，满眼促狭的神情，拿着话筒问：“欸，你们两个干嘛呢？”
岑青禾不认识他，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商绍城则是面色坦然，出声回道：“聊公事。”
“呦，在这地儿能聊什么公事啊？难不成你在做女公关的月收益调查？”

很显然，男人把岑青禾当做后宫里的女公关了。
商绍城说了句：“边儿闪着，唱你的歌去。”
他越是这么说，男人越是来劲儿。他直接绕过珠帘，来到岑青禾和商绍城这一边，然后一屁股坐在岑青禾身侧，凑近她，笑嘻嘻的问：“美女，怎么称呼？”
岑青禾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往一边躲了两步。
商绍城赶紧说：“别闹，她是盛天的职员。”
说完，他又对岑青禾说了句：“别搭理他，我朋友，喝多了就这样儿。”
岑青禾也不好在这边久留，她淡笑着点了下头，出声说道：“商总监，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跟朋友聚会。”
“嗯。”
岑青禾逃也似的离开了商绍城所在的包间，看着她的背影，陈博轩眼皮微挑，颇为诧异的问：“她真是盛天的职员？”
商绍城应了一声，拿起酒杯继续喝酒。
得到商绍城的肯定回答，陈博轩更是满脸惊诧，他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玩儿起Office恋情了？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跟人家谈情说爱，要是让苏妍知道了，看她不作死你？“

商绍城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淡淡回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她谈情说爱了？我那是怕她扛不住压力，自己辞职，我还得费劲儿再去找个助理。”
陈博轩说：“她就是你找的那个生活助理？”
“嗯，办事儿还行，所以我才懒得再换。”
陈博轩笑说：“你丫太损了吧？看看人家刚才那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儿，八成把你的话都当成金玉良言了，谁料你只是把她当个料理烂摊子的工具。啧啧，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商绍城嘲讽的哼了一声，开口回道：“难受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也是对她有用的，不然她走到哪儿都一样。再说了，我跟她之间本来就是利益关系，她能留在盛天，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陈博轩说：“那你对她没意思，我去追她了？”
商绍城很快回道：“不行。”
陈博轩眼睛一瞪，连声道：“那那那，还说你对人家没意思？我就说嘛，美色当前，哪儿有人会不为所动的？盛天旗下的员工那么多，我也没看你脸对脸给别人开导开导。”

岑青禾匆匆忙忙打商绍城所在的包间里面出去，等到了门口，这才卸下紧张，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脑袋喝的迷迷糊糊，可她心里还是明镜儿似的，因此才会感慨为何商绍城能坐的到总监这么高的位置，果然人家还是心思通透。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想，马上就不会钻牛角尖儿了。
道不道德，这是别人的选择，而怎么应对别人的不道德，这是她的选择。
迈步走回自己的包间，站在门前，岑青禾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推门进去。
包间一角，蔡馨媛和吕双还在原位坐着，张鹏倚靠在沙发处，左边是方艺菲，右边是艾薇薇，他拿着话筒在唱歌，而两个女人，一个给他倒酒，一个坐在他旁边满脸的陶醉。
岑青禾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蔡馨媛跟吕双中间，动作有些笨重。
蔡馨媛跟吕双马上向她看来，眼带关心的询问。
张鹏更是直接放下话筒，往前探身看向岑青禾的方向，出声问：“小岑是不是喝多了啊？”
蔡馨媛替她回道：“是喝多了，估计玩不了了。”
方艺菲说：“那就不玩儿了，过来唱会儿歌，醒醒酒。”
艾薇薇也道：“是啊，张主管每次进KTV都是‘独孤求败’，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女伴儿，青禾一看就知道是唱歌好听的。”

说话间，她主动站起身，跟张鹏窜了个座位，张鹏坐在蔡馨媛身边，一探头就能看得到岑青禾。
岑青禾背倚着沙发，已经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张鹏隔着蔡馨媛问她：“小岑会唱歌吗？”
如今这样的座位排列，瞎子都看得出张鹏是直奔岑青禾过去的，如果蔡馨媛有眼力见，她势必得挪个位置。可蔡馨媛一动没动，也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她得护着岑青禾，哪怕是得罪张鹏，刚想侧头跟张鹏周旋，忽然腰后被人伸手怼了一下，蔡馨媛暗自惊讶的看向岑青禾。
岑青禾面儿上已经蒙了一层醉态，她没有看蔡馨媛，只是对张鹏点头回应：“我唱歌还行，不跑调儿，张主管想唱什么？我跟你合唱一首。”
对于岑青禾的上道，蔡馨媛跟吕双一度以为她喝高了，所以暗中去拽她的衣服。岑青禾双手分别搭在她们的腿上，然后不着痕迹的捏了一把，两人立马明白过来，岑青禾是清醒的，她是装的。
岑青禾甚至站起身，对蔡馨媛说：“让个座，我跟张主管坐一起。”
岑青禾的主动，深得张鹏的心，他马上露出大大的笑脸，叫坐在最边上的方艺菲再递一个话筒过来。
他问她：“小岑平时喜欢唱什么歌？”

岑青禾故意装作一副喝High的样子，大咧咧的回道：“我什么都行，百搭。”
张鹏笑说：“百搭好啊，我就喜欢百搭的人，那咱们唱一首《爱人》怎么样？”
岑青禾说：“行啊，我百搭嘛。”
方艺菲坐在点唱机前头，给张鹏和岑青禾点了一首《爱人》。
在等前奏的时候，张鹏给岑青禾拿了一瓶果酒饮料，让她润润喉咙，岑青禾二话没说就喝了一口，朦胧又慵懒的双眸，看得张鹏心里痒痒。
很快，前奏结束，正式进入主歌部分，张鹏拿着话筒唱道：“爱人，我们已久违，这些年一直有你陪，你受了很多罪，一路随我很累。”
包间中马上响起一片掌声和口哨声。
等到了岑青禾的部分，众人更是侧头朝她看来，毕竟她今天才到，对于她的一切，众人都是抱着探究和打量的态度，很有新鲜感。
“爱人，爱人，我们俩说什么苦累，让每一种悲喜都过来吧，承受之后更相偎。”
岑青禾的声音不是那种柔柔弱弱，或是娇滴滴的妩媚风，有着女人中很少的干脆和穿透力，加之酒精浸染过后的丝丝沙哑，端的是一鸣惊人。

好些人身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可还来不及叫好，因为后面紧接着就到了张鹏跟她合唱的部分。
实话实说，张鹏的歌也唱的蛮好，所以两个实力唱将一合，马上博了个满堂彩，掌声和欢呼声几乎一直伴随着前半部分的高潮结束。
张鹏本就觊觎岑青禾的年轻漂亮，此时又突然发现她身上另一个闪光部分，激动之下，加之色胆包天，他直接张开双臂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笑着说：“小岑，我们两个太合拍了。”
蔡馨媛跟吕双，皆是又气又没辙，总不能冲上前把俩人分开吧？
正想招儿的时候，只见岑青禾动作自然的回抱了一下张鹏，然后顺势推开他，笑着道：“张主管，我们是不是得再喝一个？”
张鹏笑的得意忘形，高兴的道：“必须再喝一个啊。”
两人拿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直接干了。
岑青禾站起身，绕到茶几前面去唱，张鹏见状，马上也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众人面前，张鹏也不好意思对岑青禾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等到一曲唱罢，众人拍手叫好。
岑青禾不给张鹏趁机揩油的机会，她直接转身走到茶几后面，艾薇薇端着酒杯凑过来，笑着说：“青禾你是真有本事，不仅人长得漂亮，业务水平高，歌也唱的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擅长的东西。”

岑青禾笑着回道：“看你把我给夸的，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艾薇薇顺势挽上岑青禾的手臂，满脸谄媚和并不真诚的笑容，一个劲儿的道：“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我们投缘，这一天相处下来，我更是喜欢你。来，我们喝一杯，以后互相照应着。”
岑青禾敞亮的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跟艾薇薇碰了一下，然后仰起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口干了。
张鹏此时也从茶几外头绕到里面，艾薇薇想松开岑青禾的手臂，好给张鹏让个位置。可岑青禾却忽然揪着她的衣服，虽然是很快的偏开头去，可她一呕，还是有一部分吐到了艾薇薇的裙子和鞋上面。
“啊！”艾薇薇失声尖叫，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激动地往旁边躲，混乱中还踩到了张鹏的脚。
这一连串‘意外’发生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远处的人都还没发觉，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蔡馨媛跟吕双忙起身过来照顾岑青禾，而艾薇薇则抓狂到不知如何是好，差点把张鹏给撞倒了。
方艺菲拉着张鹏往后躲，还嫌弃的瞥着艾薇薇说：“你别抖了，抖得到处都是。”

张鹏身上什么都没沾到，可她还是抽了几张纸，佯装有什么东西似的，在张鹏衣摆处擦了几下。
艾薇薇手臂抬到半空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和鞋，气得半晌没说出来话。
方艺菲眼底闪过厌恶，看着身边的张鹏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才趁机落井下石，“你快点儿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在这儿戳着干嘛？”
艾薇薇简直气到无语，转头看岑青禾还弯着腰，旁边蔡馨媛跟吕双在照顾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把一盒纸巾都拿起来，这才迈步往洗手间走去。
蔡馨媛要给岑青禾擦嘴，一抬手发现纸巾不见了，她朝着艾薇薇的背影喊道：“你把纸都拿走干嘛？”
艾薇薇头都没回，直接开门出去。
吕双扶着岑青禾的一只胳膊，对蔡馨媛道：“她不行了，先把她送回去吧。”
蔡馨媛跟吕双两人，合力把岑青禾从沙发上拖起来，岑青禾醉的快成了一滩烂泥，长发披散在脸颊两侧，头垂的很低，看不见脸上神情。
蔡馨媛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张鹏道：“张主管，她都这样了，我们先送她回家，不然她明天早上都起不来。”
醉成这德行，还吐得哪哪都是，张鹏心底也是挺扫兴的。

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他只点头道：“你们送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蔡馨媛拿起岑青禾的包，跟吕双一起扶着她往外走。出了包间房门，岑青禾也没有抬起头来，蔡馨媛小声道：“欸，青禾，你真喝多了还是装的？”
岑青禾脚步虚浮，眼睛也是半睁半闭，闻言，她低声回道：“做戏做全套，先出去再说。”
听到这话，蔡馨媛跟吕双同时松了口气，可岑青禾明明没醉，却装作一副软脚虾的模样，端的让人发笑。
三人都低着头，一路磕磕绊绊的往外走，乍一看还真是喝高了的样子，其实三人埋着的脸上，皆带着强忍的笑意。
将岑青禾扶到蔡馨媛车上，吕双说：“你们两个能自己回去吗？”
蔡馨媛道：“没事儿，我们叫个代驾就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儿。”
后座上的岑青禾也睁开眼睛，看着车边的吕双，说：“到家了给我们打个电话。”
吕双低头看了眼岑青禾，见她语气中满是清明，不由得笑道：“知道了，到家联系。”
三人在后宫门口兵分两路，蔡馨媛跟岑青禾坐在车子后面，告诉代驾地址，代驾开车送她们回去。

路上，岑青禾浑身发软的靠在蔡馨媛肩头，蔡馨媛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你丫真喝高了呢，吓死我了。”
岑青禾有气无力的回道：“我就算醉得要死，也不会往张色狼身上扑啊，这是我的底线。”
“你是故意吐艾薇薇身上的？”蔡馨媛问。
岑青禾枕着她的肩膀，闭着眼睛回道：“本来我想吐艾薇薇和方艺菲一身的，方艺菲躲得快，不然我就一箭三雕了。”
蔡馨媛解气的道：“吐得好，你看见方艺菲跟艾薇薇都是什么人了吧？原来我跟你说，你还不信，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为了往上爬，她们什么都不在乎的。也就是你今晚反应快，不然指不定要让张鹏占了多少便宜去。”
岑青禾很困，可迷迷糊糊中，还是想到了商绍城的脸。今晚要不是恰好碰见他，要不是他跟她说的那番话，估计她一时半会儿还别不过来这个劲儿，没准要跟张鹏硬碰硬，到时候真就是他说的那句，九成的可能，要换个新东家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能幻想着事事如意，毕竟不是所遇之人皆‘你妈’，当妈的可以惯着孩子，可是一旦出去，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岑青禾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等到蔡馨媛叫醒她，她睁眼一看，到家了。
两人从车里出来，一路挽着胳膊上楼。
蔡馨媛问：“你还行吗？待会儿回去，我给你煮点儿解酒的东西喝。”
岑青禾走路直飘，可还是忍不住出声揶揄，“你还会煮解酒汤呢？我记得你连蛋花汤都不会做。”
蔡馨媛一脸淡定的回道：“就是把解酒药用开水煮化了，我光给你吃药，怕你觉得逼格不够高。”
岑青禾按捺不住，说了声‘靠’，说完之后的第三秒，两人同一时间放肆大笑。
终于折腾回家，岑青禾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挣扎着脱了衣服，一头扎到床上，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睁眼，不是睡醒，而是惊醒。
蔡馨媛毫无温柔可言的大力推着她，火急火燎的说：“起来起来，赶紧起来，来不及了。”
岑青禾前一秒还在做梦，后一秒就看到蔡馨媛穿着蕾丝睡衣，掉头往门外跑的背影，披头散发，活像是被鬼追。
趴在床上懵了几秒，岑青禾慢慢转过头，去看墙上的挂表。
时针指在8那里，分针已经偏离12，快要指到1。刚刚睁开眼睛，意识还没有跟大脑完全接轨，因此岑青禾是愣了几秒，这才咻的瞪大眼睛，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

八点零五了！
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往外跑，岑青禾扬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叫我？”
她们八点半正式上班，平时七点半就要起来。
蔡馨媛正在洗手间里边刷牙边换衣服，闻言，她蹙着眉头，含糊着回道：“你还说我呢，我七点四十的闹钟，你不说你定七点半的，每天喊我起床的嘛。我还等你来呢，结果一眯就眯过头了。”
岑青禾下意识的回道：“我没听见闹钟响啊。”
蔡馨媛匆匆漱了口，打开水龙头洗脸，急声道：“快点儿的，我去晚了不要紧，顶多扣奖金，你还在实习期，会影响整体绩效的。”
岑青禾一听这话，更是恨不得秒变哪吒，弄个三头六臂出来帮自己忙活。
化妆是绝对来不及了，两人只是基本的洗漱，换了衣服就往玄关处跑。岑青禾没在包里面看见手机，她出声问：“馨媛，看见我手机了吗？”
蔡馨媛穿上一只高跟鞋，催促着道：“你包我都没打开过，快点儿走了，真的来不及了。”
岑青禾也没工夫找手机，跟着蔡馨媛一路跑下去。
蔡馨媛要化妆，岑青禾开车。路上，她想不起昨晚的细节，只是说：“完了，我说怎么没听见手机闹钟响呢，我手机一定是落在包间里面了。”

坐在副驾上的蔡馨媛，左手拿着化妆镜，右手拿着粉饼在化妆。闻言，她出声回道：“待会儿过去问问她们，要是落在包间里面，没准她们能看见。”
岑青禾踩下油门，蹙眉说了句：“真是祸不单行。”
紧赶慢赶，两人踩着八点半的秒针进了盛天售楼部。蔡馨媛舒了口气，这一路赶上西天取经了。
跨进门槛，抬眼一看，一楼没什么人。
岑青禾也觉着纳闷呢，正巧一个保洁阿姨经过，蔡馨媛问：“阿姨，她们人呢？”
阿姨出声回道：“都在休息室那边儿呢，章组长回来了。”
章语回来了？蔡馨媛一愣，赶紧拉着岑青禾往休息室方向跑。
两人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售楼部的职员几乎都在这里。众人围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在说话，两人一进来，方艺菲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一声，直接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门口处的岑青禾身上。
岑青禾一抬眼，也跟章语打了个照面。章语的制服跟她们的都不一样，所以特别好认。
方艺菲站在章语身边，笑着看向岑青禾，出声说：“我们刚还跟章组长说呢，咱们售楼部来了个福将，昨天第一天上班，就弄了个开门红。”

不远处的艾薇薇也笑着道：“是啊，青禾不仅是个福将，还是个唱将呢，张主管都夸她歌唱得好。”
两人一唱一和的夸赞岑青禾，可屋中的人却都是面色各异。岑青禾又不是傻子，当着组长的面儿，艾薇薇把主管抬出来捧她，这是明捧暗杀呢，阴狠！
一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来又遇上公出回来的组长。岑青禾愣了两秒，马上便反应过来，勾起唇角，微笑着颔首，“章组长，你好，我是新来的岑青禾。”
章语也露出微笑，出声回道：“一直在听她们说起你，这会儿才见着你本人。”
方艺菲看着岑青禾和蔡馨媛，一脸单纯的问：“今天来这么晚，路上堵车吗？我来的时候还行啊。”
岑青禾碍着面子，但笑不语。蔡馨媛则直接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你家就住公司对面，走路五分钟也就到了，我们可租不起一个月好几万的房子。”
向来跟方艺菲走得很近的姜雪微笑着道：“夜城就这样，今天这条路堵，明天那条路堵，指不定会堵哪一条。以防万一，还是早出门的好，省的差那几分钟，全勤奖就没了。”

蔡馨媛说：“托你吉言，这个月的全勤保住了，没迟到，已经打过卡了。”
销售部分帮结派，谁跟谁不和，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谁都不是一点心眼儿都没有的人，光是这几句话，很多人已经听出孰是孰非。
偏偏方艺菲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会装糊涂，而且也豁的出去这张脸，蔡馨媛都已经这么怼她了，她还是面不改色的模样，笑眯眯的道：“章组长说，有件事儿要跟新来的六名同事宣布，一直在等青禾。这都快到上班的点儿了，我们都以为你俩有事儿，请假不来了呢。”
蔡馨媛直接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头去另一边换制服。
岑青禾则是看都没看方艺菲一眼，径自对章语抱歉的说：“不好意思章组长，今天来的有点儿迟了。”
章语倒是随和的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刚来，是要适应一下。”
说罢，她将其他五名新职员全都叫到一起，出声说：“你们是昨天刚刚进到盛天实习，恰好我公出不在，张主管把你们交给我，我本应该抽个时间给你们做几次系统的售楼培训，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目前部门的现状，就是高级销售紧缺，所以没有给你们做纸上谈兵的时间，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既是学习的过程，也是实习考核的一部分。”

“高级销售所面对的客户，大多数都是不会讲中文的外国人，或者是选购豪宅的富商和权要人物，这就要求大家所具备的素质，不仅仅是多国语言，还有交际手段以及笼络人心的职业技巧。而这些技巧，不是我说给你们听，你们马上就能领会的，所以我这次特地给大家准备了一项任务，也可以说是你们进入盛天的第一次考试。“
盛天旗下会在秋季开盘一批中高端的写字楼和住宅楼，章语手中握有部分楼盘的优先售卖权。而这一次的考试，就是看一个月内，谁的预售额最高。
卖这种中高端的楼盘，所接触的客户不是顶尖的富豪，甚至是一些攒了许久钱才能决定购买一份保障的，夜城中等偏高收入的市民。跟他们打交道，不仅能锻炼与人沟通的技巧和能力，同时也在为以后跟更高层次的客户接触做准备。
包括岑青禾在内的其他几名实习职员，皆是内心忐忑而激动着，毕竟这是进入盛天后的第一场测验。
而往后章语说的一句话，则是真真激起了六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她说：“正常你们入盛天的实习转正期，是三个月，我已经向张主管提议，并且得到站主管的首肯，以一个月为限，你们之中销售额最高的那个人，可以破格优先转正，享有正式职员的全部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