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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式·管中窥豹

2023-04-08阴阳师手游切光鬼切源赖光 来源:句子图

拾捌式·管中窥豹


"鬼切!"
鬼切是被剧烈地摇醒的,他睁开疲惫的双眼,首先进入视野的是白发妖怪近在咫尺的脸。这双红眸中夹杂着对他的少许担忧,看得鬼切心头一热。
呆愣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迎着正午的太阳飞驰的列车、空荡荡的车厢以及俯身在自己面前的人。每一个都在昭示着刚才的事情不过是梦境。这让鬼切终于有了一丝尚且活着的实感,他尝试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突然伸出手来义无反顾地揽上源赖光的脖子。
源赖光被鬼切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承受着重量下意识地弯下了腰,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依然在发抖的身体噤了声。对方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发丝蹭得他有些痒,源赖光垂下眼眸,终究是选择了沉默,将手轻轻搭在鬼切的后背上。
"源赖光……"鬼切咬着牙低声说道,声音也如身体一样抖成筛子,"驾驶室……驾驶室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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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驾驶哪来的驾驶室?"源赖光仔细辨认鬼切的话,耐下性子安抚他,"你冷静点,噩梦而已。"
说罢他摁着青年的肩膀将他拉开,对方的瞳孔因恐惧有些散了,眼眶泛着不自然的红色,脸色苍白,额头还不停地流着冷汗,看样子是真被吓到了。
源赖光将鬼切扶到座位上,对方依然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他不禁好奇起来:"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鬼切怔了一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妖怪,好似想把他全部吃进肚子一样,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用尽力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轻声说:"……我梦到你了。"
妖怪的红瞳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脸上依然是一成不变的表情:"你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见我变成了你,我被什么东西夺走了呼吸与心跳,身体里的血液也燃烧起来了……"
"别说了,你这是做了个什么梦,听起来怪疼的。"源赖光失笑道,"就因为这个吓成这样,这可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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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大脑依然沉浸在恐惧之中,他断断续续地陈述刚才的梦境,全然没有发现源赖光紧握的拳头。
"车厢上坐满了人?不会是如月以前死去的那批吧?"源赖光随口问道,对方立刻跟触电一样直起身子,他忍不住嘲讽起来,"亏了你还是个驱魔师,说出去丢死人了,清醒点。"
"不。"鬼切声音有些嘶哑,神情凝重地看着白发的妖怪,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将自己的衬衣扣子解开,拉开领口露出肩膀。
青年的肩膀上赫然存留着一个硕大的手印,手印的主人应该铆足了劲,硬生生将他的皮肤掐得青紫,甚至还有淤血透了出来。
列车适时地发出悠长的鸣笛音,混着碰撞铁轨的当啷声让气氛冷了下来。阳光依旧那样灼热,热得让人联想到烧红的铁器。
妖怪轻缓地伸出手靠近鬼切,微凉的指尖滑过他带有淤青的肩头,细微的瘙痒让鬼切有了应激反应。只见他身体僵直起来,不敢侧头望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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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对方的手就向上打中了自己的头。
"穿上。"源赖光的声音冷冰冰的,同时也把鬼切的心送进了冰窖,"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话。"
??
"这里只有你和我!"鬼切气鼓鼓地拉上领子,看着对方向车门附近走去。
"怎么,你在家的时候都不敢在我面前光膀子。"源赖光头也不回,"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在公共场合裸露。"
鬼切懒得斗嘴,将下巴靠在前座的椅背上,经过刚才的对话他的恐惧感已有所缓和,瞳仁也逐渐聚焦:"我觉得这列车肯定有什么东西,不信你拿起架子上那本手册看一眼,对,就是那个,肯定跟我说得一样。"
闻言妖怪拿起一本有些发旧的手册翻看起来,纸张滑动在他的手掌中。鬼切盯着那些不断翻动的张页,不知怎么紧张起来,好似那些苍白的指节翻动的不是印刷品,而是自己的心脏,他几乎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了——如果不是肩头那个清晰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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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几经翻阅后,源赖光甩手将手册丢到他脸上,"现在相信是做梦了吧。"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鬼切连忙伸手接住滑落的手册。这本册子看起来被使用许多年了,有些泛旧发黄,封皮因反潮被昆虫啃食,留下一个个残缺的洞孔。鬼切像是拿到了远古的咒书,一旦打开就会冒出众多哀嚎的恶鬼,可想而知,他现在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伴随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心房跳动的声音,鬼切缓缓将手册打开。
没有。
没有。
没有。
眼前的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列车手册,丝毫没有梦境中那些奇怪的注意事项,包括至今他记忆犹新的红色的大字。
"……可是你也看到我身上的手印了吧,这可不是做梦可以做出来的。"鬼切不死心,尝试辩论道。
"可能是快到如月了,阴气太重影响到你了吧。"源赖光望着窗外,从鬼切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睛,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你又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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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琢磨着源赖光的话,觉得无法反驳又很奇怪。与其说对方的话奇怪,倒不如说源赖光今天整个人都很奇怪——从他将梦境叙述给对方开始——这让鬼切心下打鼓,他不知道源赖光在想些什么,失望之余还是有些对梦境的恐惧,于是他站起了身,以极低的语气说:"我去一趟卫生间。"
等到青年的身影完全消失,源赖光才踱步回到座位前。那本手册安静地躺在软塌塌的坐垫上,因为太阳的作用竟然有一些反光。白发的妖怪无声地将手册打开,指腹摩擦略有粗糙的纸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尔后,那个手册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悄悄褪去刚才的伪装,露出一页印有鲜红字体又极为崭新的纸张。
「欢迎乘坐通往如月的列车。
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定,违者后果自负。
第一,禁止在车厢中奔跑。
第二,禁止睡觉。
第三,禁止拨打电话。
第四,禁止携带管制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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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天黑不要下车。
祝您旅途愉快。」
源赖光望向窗外,他的红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原本普通无华的透明玻璃妖怪的视野中开始变形,浓重的血色自上而下流淌下来,延绵不绝地顺着光滑的玻璃滑落,乍一看与杀人现场无异。
他的视线环绕车厢一周,最终停留在车门上,那里果然有一个鲜血淋漓令人恐惧的人形痕迹。
……。
"跟过来了啊。"源赖光垂眸呢喃了一句,不知是对谁说的。
"说起来,那个执行官有没有同你讲到了如月需要做什么?"鬼切刚从卫生间出来,便听到白发妖怪如是问道。尚未干涸的水滴沿着他的脸庞滴落,一些挂落在睫毛上,令他睁不开眼睛。
"…你可能不信,他没有跟我说。"鬼切抹了把脸,在源赖光身边坐了下来,"他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目标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一律没有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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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它的历史呢?你只和我说过那里曾经死亡不少人。"源赖光不置可否,淡淡地继续问道。
"我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说是如月曾经人口密集,一开始人们的行为和现代人无异。"鬼切拿出手机,显示屏因光线太强变得昏暗,他不得不用手挡住,"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一切言行举止都出奇相似了,甚至连外貌上的差异都很小。"
"在此之前,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里死亡数与出生数差值极其不稳定,经常出现人口负增长,但正增长时新生儿数量又巨大,偶尔会出现死亡率约等于出生率这样收支平衡的现象。直到后来的一年中,那一年是一个分水岭,如月死亡大约一半以上的人,再往后就没有新出生的生命了,死亡率逐年升高,最后那里再也没有人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如果没有其他因素,会不会那个地方常年爆发战争?"源赖光轻敲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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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那样不稳定的人口增长指数我也不知道原因,资料上也不给予显示。不过那个执行官同我提起来爆发的人口大减少,他对我说的是…"鬼切抬眼望向对方,语气放轻,近乎是在用唇语讲话了,"…内部的大规模杀戮。"
"他的意思是,如月的原住民杀掉了如月的原住民?"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对于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我没有半点头绪。"鬼切将手机揣进兜里,转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觉得他很可能是让我调查这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源赖光低垂眼眸,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半晌,白发的妖怪再次说道:"这件事情很难说,毕竟是过去了几百年的历史事件,调查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要忘记现在的如月是什么样子的。"
"以及,我认为你一开始的猜测就偏了,如果最后一次人口削减是因为内部杀戮,排除真正的突发情况,那么曾经人口不稳定的原因大概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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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的眼睛徒然睁大,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每年的内部杀戮。"
此时列车突然震动一下,长鸣声接踵而至。鬼切忍不回头看向窗外,日光收起了自己放肆的光热,变得温和下来。四下的景致从静谧的郊区演变为现代式的车站建筑,移动的速度也缓慢起来,渐渐向车站靠拢。
『自治城市「如月」到达,请携带好随身物品及时下车。』
毫无感情的播报因响彻在车厢,一遍遍机械地重复刚才的话。鬼切被这声音震得头疼,焦急地等着列车停稳打开那扇救命的车门。
他和源赖光站在车门前,对方倚靠在扶手上没再看他,赤血的瞳眸倒映着窗外的景物,长椅、行人、便利店、站牌都悉数被收进眼底。或许知道了他们的心思,这车门终于泄气一样打开一条缝,站牌的光线透过缝隙打到鬼切脸上。
那缝隙越来越大,扩散速度却极为缓慢,鬼切原本淡漠的眼睛随着它睁大了。
进入视野的站牌令他脊背发麻,鬼切发誓在他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中,他从未来过这里,从未听说过过多关于如月的传说。可眼前的一切都与他的梦境重叠了,尤其是那个发着幽幽冷光的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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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きさらぎ駅(如月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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