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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捌式·胜之有道

2023-04-08阴阳师手游切光鬼切源赖光 来源:句子图

肆拾捌式·胜之有道


“我很高兴您能理解我们,鬼切先生。”
负责人的办公室比以往都要空旷,但其实这里的装饰物品并未减少,空出来的可能是本应存在的“人”的气息吧。
为什么之前从未注意呢?
鬼切发现,在了解伊甸的过往始末后,他眼中的新人类早已无法被称作人类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东施效颦,无论模仿得多么相似。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鬼切没有跟他客套,拒绝了秘书递来的茶杯,直奔主题道。
“我还是很高兴您能短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负责人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此时太阳有了落山的趋势,红色的暗光射进整个厅室,徒添了一份诡异感,“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计划于日落之时向玻璃罩内释放毒气。那里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所以,他们大概率会死在睡梦中,这已经很仁慈了。”
“什么毒气?”鬼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了一下。
“S—(2—二异丙基氨乙基)—甲基硫代膦酸乙酯。”
“你当我是幼稚园的小孩子吗?”鬼切冷笑一声,瞳眸中散发出冷气,“C11H26NO2PS,威克斯神经毒气——遇氧汽化,极易与人体内的乙酰胆碱酶结合,使突触间隙的神经递质*大量堆积并持续作用于神经元,从导致人体产生严重的神经紊乱,肌肉失去控制,呼吸功能障碍,最后窒息而死——这种致死性生化武器在国际上早就被禁止使用,这就是你说的仁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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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鬼切先生。”负责人没有恼于他的顶撞,反而拍手称赞道,“研究毒理的人怎么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呢?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威克斯毒剂无色无味,顶多在发作之时产生对应的痛苦,你觉得,在现有的试剂中,有几个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
“如果您担心这种试剂会伤害您和您的同伴,大可不必,我们会为您准备好足量的阿托品和醛肟吡胺,您只要在释放出毒气的同时服用下,就不会让这种有机磷阻断您的神经系统。”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鬼切先生。我知道您是制毒高手——虽然您已经因某些原因放弃这个「老本行」了——VX毒气的配比制取与使用这里没人会比您更熟悉了,我们此前从未培养过这方面的新人类,等到生育中心养出一个毒理学天才阿尔法,再把他养大,我大概也已经入土了。”
鬼切没有理会他的长篇大论,竖起手指示意负责人闭嘴。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极力地想看穿对方似的:“事已至此,您可以老实告诉我为何要清理掉野人了吧?野人根本没有占据你们多少社会资源,你身为sigema也没有被编入相应的指令,您究竟,是为何产生这种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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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突然冷了。
负责人刚刚还含笑的脸僵硬下来,连带着满面的油光像是遇冷凝固一般,不再出现过于油腻的光亮。他双手握拳,拇指相互摩擦着,硬是维持着笑容不至于被一眼看穿。可鬼切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鬼切先生呢?您已经知道伊甸的历史了吧?却为何还愿意帮助我们清理掉同类?”
被反问的青年抬眸对上负责人的视线,他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的导师曾带我研究过毒物对人类神经的影响,其中包括了环境对人脑的作用。人的大脑皮层具有「感受」和「耐受」机能,不同的人所拥有的强度也不尽相同。当外界环境发生骤变,让他们长期受制于狭小空间中时,耐受性强的人几乎不会出现情绪上的强烈波动,且很难发生较为严重的心理疾病;反之,由于基因表达不同导致的大脑皮层发育差异,耐受性弱的人会产生焦虑与不安,大脑皮质的兴奋与抑制平衡会遭到破坏。这类人极易产生心理疾病——但这只是理论上,准确来说,只要人长期并被迫处于狭小空间,无论他的耐受性是否高人一等,他的精神与心理多多少少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扭曲,内心强大的人亦是如此,这几乎是不可抗拒的生理因素。也就是说,伊甸的历史假设,从一开始就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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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鬼切话锋一转,轻轻敲击了几下座椅的扶手,“伊甸的环境构不成「狭小空间」。我知道「狭小」是相对而言的,只是伊甸本身物质丰富,人气旺盛,作为岛屿面积适中,常年光照充足气候适宜,可见客观环境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
“最初的那个人,倘若真的对伊甸的原住民恨之入骨,又为何处心积虑地制造一批「新人类」来维持伊甸长久不衰呢?为何他就甘愿承受辐射带来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仇人还能够苟延残喘?我曾把这个原因归结为他不知「世界树」的存在,但事实上,我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鬼切抬起眼,双眸逐渐暗淡下去,毫不畏惧地与负责人对视着:“他在辐射爆发之前就为sigema设定好了应有的程序,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一部分人得到庇护幸存下来,我斗胆猜测,这株智慧起源,是被「人为」带过来的。”
“那么您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来到这之前就「疯」了,还是他从来就没「疯」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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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切先生。”
“你不会不懂的。”鬼切从座椅上起身,手里紧握着刚幻化出来的蜘蛛切。他低头俯视着负责人,银眸在午后日光的照射下被镀上一层金色,“毕竟,你是一个突变的sigema,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建立了自己的人生观,唯独没有共情与理解能力,我说的对吗?”
说罢青年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前,沉重的木门在阴影中变得漆黑,隐约能看到边缘处暗淡的光线。鬼切将手搭到门把上,还未发力,就听到负责人说:“日落之后。”
他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
“我会在那里跟你会合。”负责人没有看他,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也希望鬼切先生做好本职工作,这样才好回去给理事会一个交代。”
“那我也希望。”鬼切将门推开,语气颇有一丝嘲讽的意味,“您能尽早把自己关玻璃罩内,毕竟这里不允许拥有思想上的「恶」,作为领导人更应以身作则才是。”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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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相当守时,几乎是在太阳刚刚藏于海岸线时就到达了指定地点。鬼切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以玻璃罩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的地方没有因夜幕降临点亮灯火,只是这好像是一开始就持续下来的传统,世界树中的野人并未发现危险的降临。
与负责人一同出现的是一个身形庞大的奇艺装置,装置的输出部分像一根细长的步枪枪口,中间被诸多精密的齿轮所覆盖,蒸汽从顶部类似烟囱的地方喷涌出来,旁边架着一排形状特别的试剂瓶。鬼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推动装置的人顺从地调换了一个角度,让他得以看到了后半部分。
装置后半有一块电子屏幕,屏幕印有不同颜色的条形数据,或许是装置尚未启动的原因,其上的指数并未显示,是以一个红叉代替的。鬼切向下看去,屏幕下方有一个圆角矩形窗口,透过窗口隐约能看到里面燃烧着什么东西。
“有时候我不得不感叹。”鬼切稍稍倾身,窗口内的光正好映射到他的眼中,“伊甸的科技是真的不容小觑,无论是生物科技,还是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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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这次没有接他的话茬,无情地将话题扭转了回去:“那事不宜迟,可以请鬼切先生开始了吧?我会亲自给您搭把手,您不要担心,玻璃罩只有那一个入口,毒气是不会溢出的。”
“爆炸分散。”鬼切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向装置后侧,看着装置被几个人运转到入口处。那细长的枪口像是为此量身定制的一般,轻而易举地插入结界门的破口处,“以「蒸汽」和「气溶胶*」使空气染毒,就能按照你说的那样,不知不觉地让他们吸入毒气,且这种胶体到黎明前都不会挥散掉。”
说罢他走上前,装置应声从后向两边分散开,映入眼帘的是类似移动实验室的构造。鬼切扫视着两旁的试剂瓶,轻声说道:“2-氯乙醇。”
「智慧起源内部,温和的月光透过防护层摄入嫩草地上,白天那位女人存在过的地方流下的暗红色痕迹,此时正被苍白的光芒冲洗着。然而好景不长,月光尚未隐藏这昭示着不幸的颜色,这里便被不速之客无情地踩踏了。
女人隐藏的地方正好处于玻璃罩的边缘,边缘处正对着海岸,海面是一层波光粼粼的银色,风平浪静的,像是督促婴儿入睡的母亲的怀抱,然而源赖光从来不相信这种虚伪的假象,他抬头望向光源处,是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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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明月雾蒙蒙的,好似被迫披上了一层柔纱。
要下雨了。
『鬼切,我找到防护层最薄弱的地方了,但是打破它需要一些时间,你必须拖住他们。』」
“二异丙胺,制备提取2-二异丙胺乙醇,注意产物的蒸汽,不要让它挥发出来。”
「六个小时前,鬼切还未从世界树内退出来。
他沿着海岸线走了一遭,透过那层“玻璃”,他看到海天一线的地方是透明的,蓝色与橘色相交辉映,再往上便是一片万里晴空,洁白的水鸟穿梭在云间,偶尔发出一声长鸣。
“白鸟不悲乎?不沾天空之青,亦不染海水之蓝,只翱翔于天海间。*”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句话。而这句话,同样是晴明教给他的。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半妖在他目前的人生旅途中充当了太过重要的角色,他不断地教给鬼切以信任、以包容、以赤诚之心,他还教会了鬼切很多,才能让鬼切拥有独立的人格。
……
但同时,他的记忆中似乎又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同样的白色长发,却看不清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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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最终鬼切拨通了通讯装置,“我需要你的支援。”」
“硫化氢*,将它充分混合,不要靠近它,味道很大。”鬼切推了下脸上的防毒面具,额头处开始浮现出冷汗,反应进程比他想象的快太多了,“将产物进行分离,氢氧化钠准备,试剂不要横着,要垂直。”
『鬼切,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
『我知道了,但这一次,我可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了,一切意外、危险与问责都需要你一个人承担。明白吗?』
『这样,我会调动一种巨兽,他的构造类似于蜃气楼,可以将大部分野人安全“运输”出去,只是他行动速度比较缓慢,你和源赖光需要撑到黎明左右。』
『不要勉强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鬼切。』
“产物2-二异丙胺乙硫醇钠,检测纯度,不要贸然与甲基氧二氯化磷反应。”鬼切盯着那块屏幕,上面横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着,“96.857173%,符合反应标准。”
他拿起手中的小瓶子,瓶中淡黄色的油状液体正静置其中:“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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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起源的防护层看起简单,实则极其复杂。从外部根本无法打破,唯独顺着其力量纹路从内部尝试,才有可能将它破坏。
幸运的是,源赖光找到了它的薄弱之处——这还多亏了那个女人。
他将手搭到防护层上,妖力从指缝间流转出来,形成黑红的雾气,纷纷涌向那光洁的内壁。智慧起源像是被触碰到了痛脚,枝叶间开始摩擦出声,叶子大片大片地被脱落下来,窸窸窣窣地抗议这场“暴行”。源赖光不为所动,他能感觉到这防护层发出无声的哀鸣,智慧起源全身的力量飞速向他聚集起来,像是濒死之人最后做的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株智慧起源太年幼了,它连外貌都还是参天巨树的样子,又怎能轻而易举地抵抗住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呢?」
“鬼切先生。”
鬼切握紧试剂瓶的手钉在了那里,他的后腰被一个冰冷的硬物抵住了,旁边守卫的人纷纷赶了过来,朝鬼切举起了长管步枪。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负责人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枪紧握着,渐渐地扣下了扳机,“理事会告诉我,到这里支援我们的是两个人,那么,另一个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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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是凝固了,两方都没有率先行动,阴冷的狂风呼啸而过,摩擦出令人不适的声响。鬼切垂眸看着手边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竟是令他叹了口气。
「鬼切,防护层已经打破了,吊死鬼之树西南方27°方向,但是智慧起源开始修复缺口了,必须尽快除掉他们。」
“……制备VX神经毒素需要卤代、醇解、酯交换、硫代、异构化等过程。”短暂的停顿后,鬼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将手边那瓶透明试剂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眼前,“其中有一个试剂,它相当普及,寻常到公然摆出来都不会有人看它一眼。”
“它可以用于工业生产,也可以用于家庭消毒,甚至……可以杀人。”
抵在后腰上的枪口发出隐晦的声响,轰轰隆隆地孕育着令人畏惧的金属硬物,周围的警戒的人向他迈进了一步,手中的枪支冒出深蓝色的火舌,火焰外层温度极高,堪堪擦过鬼切被风吹动起来的发尾,散发出一阵烧焦羽毛的气味。
“乙醇。”
鬼切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手中的试剂瓶摔到旁边人的额头上,属于玻璃破碎的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空。不待那人作出反应,黑发青年打了一个响指,灵力制造的火焰沿着酒精蔓延到那人的身上,借着助燃剂,那层灵火发出空前巨大的能量,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后产生令人头晕目眩的火光,星火摩擦浑浊的气体,连锁反应般迸发出近乎爆炸一样的冲击波,眩光顿时吞噬了整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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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混乱,眩光在黑夜状态下更加发挥出自己的优势,鬼切的瞳孔不断收缩着,努力适应着突变的环境。黑发的青年在周围人的喊叫哀鸣中上窜出去,身体本能地向西偏移去寻求庇护,那层眩光也并未持续多久,在鬼切攀附到玻璃罩时便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冲击掉了。鬼切向对应的方向看去,前来的新人类被熊熊烈火灼烧的七七八八,乱尸般匍匐在地上,他们的双眸被不同程度地灼伤了,在地上翻滚着,看上去痛苦极了。
只是负责人站立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取而代之的是迎面而来的刀光白刃,这一刀相当凌厉,近乎是想给予鬼切最后一击了。鬼切被光晕刺激得头昏脑涨,电光石火间他堪堪从对方的刀刃一侧躲了过去,可他的肌肉无法准确地牵引自己的四肢,导致他像一个失去骨架的破布娃娃般向后倒去。
“我真是服了你了,跟着源赖光这么多年,一点他的优点都没学到。”眼前袭击的人暴露出原本的样貌,这哪里是什么伊甸的负责人,分明是他处处提防的神似源赖光的妖怪,“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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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眯起眼睛,瞳孔快速聚焦才使得他的视野清晰起来。眼前的不速之客没有拿出那把引起纷争的武士刀,反而紧握着由智慧起源打造的冷兵,再向后看去,对方的左手不翼而飞了,只留下被妖气笼罩着的断面。
重力的加速度令鬼切的身体飞速下沉,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对方再一次发动进攻,长刀呼啸着涌动起周边的空气,形成白亮的彩带般的行动轨迹,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在鬼切横起蜘蛛切时就与之相碰撞了。刀刃间回荡起激烈的碰撞声,声音形成震动传导到鬼切虎口中,沿着骨骼干扰到他的大脑,一瞬间令鬼切失去了听力。
“我现在没有兴趣对付你,在我把你的尊严踩碎了丢地上之前,先把你的手借我用一下吧。”
鬼切的大脑还一片混沌,他甚至没来得及读懂对方的意思,就觉得左手小臂部分一片冰凉,那把黑金新月的武士刀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像是有生命般自动从鬼切手臂上方砍下。这柄长刀极其锋利,鬼切甚至没能听到刃部与骨骼的碰撞,亦没能感受到利刃插入血肉时的钝痛,他左侧的手臂便永久的与自身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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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无法平衡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顺着左侧的断臂倾斜过去,血液因反冲力漂浮向上,沾染到鬼切的脸上。鬼切左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他甚至无法让自己的骨骼肌发力做出相应的活动,整个人好似被子弹打伤翅膀的飞鸟,翻滚着向地面落去,追捕他的野鹰像是被激起了玩心,叼着残缺的部分再次向他伸出了利爪。
好在这次源赖康并未如愿,他被另外一股力量弹开了,那力量的主人似乎不愿与自己交锋,在鬼切落地前将其带入了智慧起源之中。源赖康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静静地看着与自己相似的影子消失在防护层下,嘴角勾起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
身体终于脱离失重感贴紧地面,鬼切依靠在假山之费力地喘息着,左手的麻木终于褪去,随即而来的是尖利持续性地疼痛,痛感顺着脊髓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冷汗大片大片地从额头流出,濡湿了身上的衬衣。
防毒面具早就被拽了下来,空气毫无阻碍的涌向他的口腔,可这些都无法实际意义上地缓解鬼切的痛苦,他的视线朦胧起来,断口处还在不停地喷涌鲜血,只能隐约看到眼前有着白色长发的人在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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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狠下心一般,鬼切伸出右手捂上自己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紧接着他的手掌处凝聚起火焰,火舌覆盖住伤口的表皮,滋滋啦啦地燃烧着他被切去的破口,传出一阵焦糊的味道。断臂与烧伤的双重痛感使得他忍不住呜咽起来,但鬼切及时的咬住了下唇,他这一下咬得极狠,血丝从齿缝间溢出来,铁锈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源赖光沉默地蹲在鬼切身边,他并没有阻止鬼切这看似自残的行为,当下的状况,硬性止血才是最佳的选择方案,否则身为一个人类,鬼切很可能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唯一要怪的,大概就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懂得治愈术。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漫长,倒不如说火焰接触蛋白质像是接触到了热油,争先恐后地啃噬着鬼切周围的皮肤,他的断面伤口被硬生生闭合了,形成一个被灼烧过度产生的可怖的黑色伤疤,碳化的皮肤碎渣般随着鬼切的动作剥落,看上去相当骇人,但好在,血是止住了。
高温麻痹了鬼切的神经,他脱力般松了口气,就看见源赖光转身不知要去哪一样,这个动作令妖怪手上的红绳摆动起来,扫到鬼切的脸上,鬼切突然有些慌了,急忙拽住对方的胳膊:“等等,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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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刚才的背影与在月光酒馆时重合了,他总是在孤身一人给鬼切开路,但他从来就不告诉鬼切,自己到底要去哪,又何时回来。
其实鬼切从一开始就很害怕。
“还能去哪里?”源赖光站在那,言语间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你去疏散那些野人,我来对付他。”
“不行,你不能去。”鬼切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却因失血一个趔趄向前了一步,却仍抓着对方不肯放手,“我来对付他,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这句话像是惹怒了源赖光,妖怪伸手掐住鬼切的脖颈,将他推倒地上,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按压住鬼切的断臂,“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吗?”
“那你呢?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有天照血吗?你还想跟在如月的时候一样吗?”鬼切额头被抵倒假山上,他看起来也相当生气,两人之间莫名开始充满了火药味,“我不会有事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次?”
“你究竟知不知道不自量力这四个字是怎样写的?”源赖光瞪大眼睛,想放开鬼切的脖颈,却不知对方什么时候用了言灵缚,“鬼切,给我放开,我不想对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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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做别的事情的话。”鬼切说着用仅剩的手揉弄了一下刘海,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此时智慧起源外部发出一阵巨响,防护层似乎开始摇摇欲坠了,鬼切心头一紧,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暗自咬了咬牙。
源赖光感受到了那股异动,他似乎放弃跟鬼切讲道理了,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个人的事情跟你半点关系都没……”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妖怪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无法消化现在发生的事情。鬼切的脸在他的眼前徒然放大了,随即而来的是对方因失血冰凉又有些僵硬的嘴唇。对方像是为了报复似的,在他的唇上轻轻滑过又狠命地咬了一口,不过源赖光根本不会把这点小伤痛放在眼里。
鬼切并不贪婪,他只是蜻蜓点水般蹭过了对方的唇,紧接着就拉开了距离。黑发的青年盯着对方的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即便如此,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了下去:“那如果我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继续工作呢?”
“如果我说,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以后无论白天黑夜,睁眼闭眼都可以看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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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吐露出来后,鬼切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紧张与窘迫,他反而有了一种卸下包袱的释然。他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两人手腕上的红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以半快不快的速度迅速重合着。鬼切深吸了一口气,他贴近妖怪的脸庞,两人的鼻尖相互触碰着。
“现在呢?你还觉得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吗?”
注释:
神经递质:这里的神经递质指的就是乙酰胆碱,主要是为了和之前的乙酰胆碱酶作区分。硬要说的话,神经递质是乙酰胆碱的必要不充分条件,乙酰胆碱是神经递质的充分不必要条件(。)
阿托品:抗胆碱药物,化学式C17H23NO3
醛肟吡胺:就是解磷定……
*此处出自littlebusters,稍微魔改了一下,原文是“白鸟亦悲否,不为空之青,海之蓝所染,弋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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