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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捌式·针砭时弊

2023-04-08阴阳师手游切光鬼切源赖光 来源:句子图

贰拾捌式·针砭时弊



“嗯……果然还是太丑了点,我们走吧。”
鬼切这样说着,伸出双手抵着源赖光的后背,故作亲昵地推着对方离开了摊位。
太刻意了。源赖光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任凭鬼切的动作机械地向前走去。此时的妖怪不知在想些什么,垂眸有些无神地看着地面,以至于鬼切的对自己的传音入密都差点没有捕捉到。
「——有人在跟着我们。」
妖怪听到这句话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倒不如说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略微侧了下头,余光与鬼切交汇起来。
「—……。」
鬼切的话是对的。
此时此刻,就在距离两人不远的拐角处,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似乎是疲于伪装打扮,敷衍地将披风盖在头上,怎么看都像是个喝醉酒的疯子。
那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生怕被目标发现似的裹紧那件破旧的披风,两只狭小的眼睛来来回回地扫视起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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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的人哪里受得了他贼眉鼠眼的样子,一些不怕多事的甚至向披风上吐了口口水,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他早就习惯这一切了。
只是……
目标的两个人突然不见了。
他大惊,情急之下拽下了身上的披风,那黑色的破布终于被抛掷身后,将裹在里面的人吐了出来暴露在目光之下。那人左看又看,哪里还有什么目标的影子,一人一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气息都融入虚无中了。
“请问你在 找 什 么 啊 ?”
青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咬牙切齿地意味。跟踪者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寻声望去,正巧对上鬼切近在咫尺的脸。
鬼切神色凌厉,银瞳像是发现猎物似的流动着兴奋地光芒,与平时的淡漠完全不符。那人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瘫坐到地上无法移动分毫。鬼切的身体挡住了一些光线,使得那人小半个身体浸泡在暗处,加之因恐惧不断发颤的身体,活像即将被押上断头台的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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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这动作着实引人发笑,鬼切抓住对方的手腕将遮蔽物剥离,整个过程轻松得令人不可置信。紧接着那人的脸便通过视神经运输到了鬼切的脑海中。
“你……”
未等鬼切说完,跟踪者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力量像是在短时间内被聚集起来一样,硬生生甩开了他的桎梏。对方的灵敏度倒是与外貌出入不大,在脱离束缚的瞬间与鬼切拉开了距离。
“蜘蛛切。”
鬼切站在原地,轻描淡写地叫出了武器的名字。只见一把武士刀于虚无中闪现出来,将无法流动的空气快速聚集到一起,离弦似的飞射了出去。
这是源赖光的刀,XIII事件后就暂时寄放在鬼切手里了。
临行如月的前几天,源赖光还担心他驾驭不了特地将鬼切的血抹在刀刃上,顺带还教了他一些操纵的方法。
中间也不免有一些小意外。
“……如果这上面的血渍被蹭掉了怎么办?”鬼切握着蜘蛛切,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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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好像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表情相当诡异,一副反正害不到自己的样子:“那你就祈祷……它不会突然发神经病……”
……?
总而言之,现在派上用场了。
名为“蜘蛛切”的刀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划出转瞬即逝的模糊的轨迹,精准无误地插入跟踪者脚尖的地面上。
以插入点为中心的地方瞬间激起层层气浪,驱动着地下凝固的空气飞速流逝,流体的移动减轻了原本的压强,使得一层看不见的压力扑面而来,硬生生地将那人掀翻在地。
跟踪者这时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倒地的那一刻翻过身子勉强地站了起来,两条短腿因求生欲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以地面为踏板将整个身体飞射出去。
鬼切将插入地面长刀拔出,站在原地没有要追赶的意思。他抖落掉沾染在刀刃上的尘土,重新打量起这把神秘的武士刀。
蜘蛛山中凶祓夜伏。
漆黑的刀鞘自左手快速凝结而成,鬼切小心翼翼地将蜘蛛切收进刀鞘中,像是失去生命一样呆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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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匆匆回头没有瞥见鬼切的身影,内心诧异却不敢停下脚步。他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终于物色到一处相当黑暗的巷子。
地下是没有光线的,且地形较为复杂,故而人工制造的光亮无法渗透到每一个角落。这巷子亦是如此,它像被神抛弃的遗忘之地静静地敞开着,对于被追捕的人来说着实是个好地方。
没有过多地思考,他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这里几乎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了,只有入口处泛起一丝白光,是啮齿动物绝佳的栖息处。
墙壁湿滑黏腻,跟踪者脱力般靠在墙上,却不忘尽量放轻呼吸,以免那个毛头小子发现他的存在。
凭自己要遇到这种事?
他有些不甘心地紧握拳头,努力控制愤怒的情绪以防自己敲打墙壁,完全没有注意头顶的上空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
“上面。”
跟踪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无情地砸上自己的脊背。承受始料未及的冲量的骨骼发出难以承受的清脆响声,他闷哼一声僵硬地匍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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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环境瞬间被点亮了,那人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鬼切将一张人形符咒撕碎后,用掌心的火焰燃烧殆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而他身上,正是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白发妖怪。
“拦截到了。”源赖光将手里的纸鹤丢给鬼切,“现在竟然还用这种通讯方式。”
鬼切单手拆开纸鹤快速浏览一下,将那坨纸片揉成一团扔在那人面前:“你倒是闲得很,赌博之神的传单发出去了吗?说吧,是谁指使的?”
是的,跟踪者就是两人刚进如月时遇到的神棍。
“我是被逼的……被逼的啊……”神棍试图扭动身体,奈何被妖怪死死的压制住,“我的命都在他的手上……我想活下去啊!!”
“一直向平氏汇报情况的就是你吧,那可真遗憾。”源赖光加重手中的力道,逼迫着神棍徒劳地喘息着,连脸色都变得青紫。
“不……等……有人让我……给你们带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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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的桎梏瞬间消失了。
鬼切冷眼看着神棍狼狈地爬起来,浑浊的空气大口大口地进入对方的肺部。他抽出腰间的蜘蛛切,流转着寒光的刀刃对上神棍的侧颈。
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神棍还未稳住身子,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捆绑托入空中,矮小的身体终于能够平视鬼切。
鬼切一惊,本能地挥动长刀向对方砍去,却被一旁的妖怪按住了手腕。只见神棍黑色的虹膜逐渐消失,露出惨白的巩膜,连身周泛起淡淡的白光,乍一看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神棍脸上浮现出一副称得上温婉的表情,但与外貌相融合后显得十分突兀。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居高临下地面对着两人。
“过了许些日子,我们也该见个面了。”神棍的声音变得空灵无比,无法分辨男女,“欢迎来到如月,我是如月的最高负责人,中枢神经系统巴别塔的创立者。”
这下可好,还没有动作对方就先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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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源赖光挑眉问道。
“激将法没有用,你们以后会看到的。”负责人的语气没有改变,平静地说,“我向理事会借了两个人,没想到其中一个这么年轻。”
这话褒贬参半,鬼切也懒得和他计较,直奔主题道:“理事会要求我们听从你的安排,所以你究竟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他们竟然是这样对你说的吗?”“神棍”摆出一副怜悯的姿态,故作惊讶道,“没有的,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鬼切皱了下眉,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想借你们的眼,让你们、理事会、联邦、驱魔师协会以及各自治区……亲眼观看一场闹剧罢了。”
“唯一的要求,你们作为我放入水族馆的外来的两条鱼,请务必帮我把这里搅得更乱一些。”
“荒唐!”鬼切打断他的话,“我们没有义务陪你玩这场过家家。”
“我知道你的事情。”负责人也不气恼,不紧不慢地说,“你拒绝也没有用,离开如月的凭证只有我拥有——我劝你最好听话,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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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就是狂欢开始的时刻,也许会更早,我只是提醒你们,平氏既然发现了你们的身份就不会善罢甘休,在这之前就请努力活下去吧……和你身边下贱的妖怪一起。”
鬼切胸腔突然炸开了,像是有人在心室内埋藏了一公斤炸药,砰地一声将那团鲜红的器官炸个粉碎。他发誓这是他认识源赖光的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对方被别人称作“下贱的妖怪”。
就连那个出了名厌恶妖怪的执行官都不会这样说话,他一个负责人又有什么资格?
青年的耳朵嗡嗡作响,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刀,连指节都开始喀吱作响。还未等他出手,身边刮起一阵猛烈的飓风,冷光掺杂着怒气呼啸着向浮在空中的人扑去,周围瞬间被耀眼的光芒覆盖住,一时分不清身处何地。
“……知道理事会为什么会强迫亚巴顿制造东西限制你的能力吗?”负责人以神棍瘦小的躯体接住源赖光的攻击,竟是毫发无损,“是我要求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你 太 强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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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然而纵使他出刀的速度再快,身体上的异样还是接踵而至了。
束缚在颈项间的装置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光泽,那层绷带在这强光面前已与透明无意。源赖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甚至连刀都快拿不住了。
“你对痛觉的忍耐力还真是超出我的想象。”负责人捏着刀刃——拿把刀没有妖力供给已经褪去原本的赤色——颇为遗憾地说,“只可惜……”
噗嗤——
负责人的话没有说完,被当做媒介的身体瞬间被拦腰截断,鲜血停顿了一下,纷纷喷涌而出,四下皆起了一层红色的血雾。雾气之中,鬼切甩掉刀上粘稠的血块,在血淋淋的暴雨中冲了出来,接住了失去支撑下落的妖怪。
源赖光愣了几秒,连忙推开鬼切倚靠在墙壁上。视野霎时充斥着醒目的红色,而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正提着刀愣愣地看向地上的尸体。
妖怪注意到鬼切的银瞳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他没有吱声,任凭对方在一片血海中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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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可怜的身体被完全斩成两半,尚未消耗完能量的肌肉还在收缩着,使得血液汩汩地往外流出,场面相当惊悚。
鬼切盯着那断口处出神,突然反应起一件事情——他杀了人。
这是他第一次握起手中的刀,将刀刃砍向自己的同类。
神棍明明是无辜的,负责人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鬼切不禁这样想着,心里却没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感。身体与意识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更加特殊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呢?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在对方将那句侮辱性的词汇说出口之后,大脑就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鬼切侧头向源赖光的方向望去,他脸上沾满了喷射出来的血液,映衬着那毫无感情的脸尤为可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平静。
果然是异类吗?作为被妖怪养大的人类?
他动了动嘴唇,唇瓣被干涸的血液黏连在一起,强制分开时产生撕裂般的痛感,新生成的红色液体自分离的部位缓缓流下,无声地对眼前的一切叫嚣着。鬼切现在可以做很多事,他可以问源赖光自己现在是杀人犯吗,甚至可以跪在地上颤抖着挤出一滴看似懊恼地眼泪,亦或是学作电影中角色一样不眨眼地说出帅气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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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都没有意义不是吗?
附着在银瞳的金色光芒褪去了,鬼切只觉得身体里沸腾的血液重新归于寂静,他勉强牵动着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千言万语都被揉碎了吞进肚子里。
“你……有没有事?”
最后,他说出了在他认知中最不符合常理的话。
“……不,没事。”源赖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移开了视线,“但你的线索被你杀掉了。”
“——真是令人感动的戏码啊。”
鬼切还没有说话,负责人那空灵的声音再次环绕在巷子中。他对鬼切的举动相当不满,语气都附上了一层冰:“算了,我不和你们计较这件事,但你们最好记住,在中枢神经系统的控制之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过我的眼睛。”
大抵是不愿继续交涉下去了,那声音越来越轻,化作一缕缥缈的声波融于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不过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终于令鬼切明白,透过这层层地下岩石,那天在月光酒馆中遇到的袭击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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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直在看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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